天涯天涯

役鬼(皮,又名李将军与丧尸,又名李尸朝鲜安利贴)

这是一个非正常的安利贴。因为李尸朝鲜太好看了而开的根本毛线都不算的脑洞。

可以随便拍。

但是李尸朝鲜真的很好看。

借原剧中丧尸昼伏夜出,爆头死的设定。

未完……待不待续我也不知道,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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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近黄昏。天地如渐拢的幕,当中一线是含混着赤色的日光,余者便是沉沉的暗色,没入一片莽莽中。
烟岚无声无息,卷地而来。
待日色全落,这将不再是生人的地界。
形如妖鬼的亡者形貌狰狞。面目乌黑溃烂,双眼混沌,唯有一色的灰白。数十乃至上百垂着腥涎血迹的口,扑向一切还有气息的生灵。除非斩首,否则便是洞穿心肺,也依旧能暴起伤人。
疯狂撕咬之后,活人便也化作了同样的鬼怪。
不死不灭,非鬼非人,是为行尸。

小小的县衙内本安置着存活的六十余户百姓,骤然间又多出七八十人,更显得拥挤不堪。
搬柴草,绑火把,磨砺兵刃的兵士小跑着往来穿梭,却是有条有理,并不凌乱。
但足音仓促,到底是带出了惧意。
县令吕安纯在这不足千户的下县中窝了将近十年,也还是个小小的七品,站在一群千牛卫中,直是诚惶诚恐,扎着手不知往何处去。
三两个小吏、县兵跟在他身后,一般的手足无措,其中一个马脸的连咽了几口吐沫,道:“这,这就去除鬼了不成?”
吕安纯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的狂跳,哪里顾得他在说甚么,倒是边上一个做老了县兵的,拉一拉当前那人的衣襟,道:“神都里来的,说是什么国老。许就有法术呢,灭了这妖鬼去。”
说着“灭了妖鬼去”,人却往后又退了些。
吕安纯听得“妖鬼”二字,生生打了个寒战,仿佛獠牙外露的枯槁行尸便站在他面前。
这一瞬间,他只想奔回房中,牢牢抵死门户,且熬过一夜。

却听那县尉低声冷笑道:“甚么国老,也是幌子罢了。你也听得了,适才那位将军,便这么直愣愣的要兵要人跟着自己走。嘿嘿,这当儿天不天日不日,端看谁的刀子硬,谁便是国老。”
吕安纯愣得一愣,便想起那将军当庭而立,随口下令,似乎当真并未征询身边老人的意思。

果然是刀子硬,腰杆便硬么?
难怪在他询问那李将军要烈酒做什么的时候,狄国老在旁打断了他的问话:“给他,都给他!”
他本以为那声音中些许涩意是他的错觉,这样看来,不是的啊。

厅堂中,狄仁杰望了一眼外间暮色,嘱咐得越发快了:“行尸惧光惧热,白日都是躲避在屋内,现下十室九空,你们不要贸然进入人家。不要只想着杀敌,这不是战场,你战死了我们便多了一个敌人。带足箭支火把,居高。撑到日出。”
千牛卫齐声应道:“是!”,李元芳居中,向前跨一步,向他行了一礼:“大人,卑职等告辞。”
狄仁杰点点头,仔细看了看他,道:“小心。”
鼻端的异味越发浓重,狄仁杰未及说话,李元芳已经低声道:“大人,卑职看那个行尸,实在是……难受。”他似是想到了什么,低着头一笑,接着道:“卑职喝了点酒,权当壮胆子了。请大人恕罪。”说着又是一礼,回身招呼众千牛卫道:“举火!”
众人轰然答应,庭院中登时火光大起。
三十名千牛卫举着火把列队而出,县衙正门即刻紧闭。留守的千牛卫与县兵、百姓合力,将大门用诸般屏风、箱柜封堵得严严实实。
火光冲天,映得庭院中人须发尽现,比适才薄暮更明亮了几分。
然而人人皆知,日落了。

千牛卫走出里许,便入密林,有一名兵士要灭火把,李元芳道:“不急。”看那兵士有些讪讪的,又笑道:“再走走,那妖鬼也还没醒呢。”
他笑容镇定,一众千牛卫心头不自觉便一松,一起笑出声来。便有人打趣道:“趁着没醒,多杀几个!”
话音未落,果然见前方地下蠕蠕而动,两具行尸肢体格格作响,眼看就要苏醒。
那千牛卫陌刀寒光大动,两刀将那两人头颅削了下来,骨碌碌滚了出去。
李元芳低头看去,只见那两具无首尸体肢体行将腐烂,衣衫褴褛血污,竟辨不出老少男女,心下一叹。手中却抽出刀来,道:“正是。趁着没醒,多杀几个!”众人齐声相和,各自拔刀。

这一干人外松内紧,又行了三四里路,天色越暗,嘶吼声时时可闻。李元芳做个手势,除了队前队后四五人,余者一齐灭了手中火把。
这时距县衙已远,因县衙内火光而逡巡不敢前行的行尸渐渐聚拢,微薄的火光之中映出绰绰的鬼影。
数百行尸,兽伏而出。饶是一众千牛卫都是千挑万选的,此刻也不禁有些胆寒。
李元芳一声呼哨,千牛卫各自纵越到了高树间。带火把的诸人举高火把照明,两名弓手各踞左右,瞄准行尸眉间,箭不虚发。片刻间便有七八具行尸倒下。
行尸不知畏惧,依旧吼叫着上前,抱住树木攀爬摇撼。千牛卫居高临下,各自持刀默默砍杀。静夜之中,唯有行尸嘶吼声与钢刀断骨声相淆,几如地狱。

过不多时,行尸越涌越多,渐渐相叠,密麻麻带着腥风向树上扑来,李元芳纵身而起,借着一跃的工夫,将踩得最高的几人砍倒。眼见众人栖身的几棵大树支持不住,摇晃渐渐剧烈,他喝道:“火!”

弯弓的两人即刻换了硝黄箭,处身较高的千牛卫重新点起火把,向尸堆中掷去。
行尸白日在阴冷处存身,难免带着寒气露水,起火便没那么容易,李元芳身边一名千牛卫大是惋惜,摸着身上背负的瓦罐,道:“可惜了,咱们的油不多了。”
李元芳看了看行尸数目,指着三名千牛卫,做个手势道:“扔。看准。”
那几名千牛卫分散在高低不同处,各自将油罐向起火处掷去,李元芳又在尸堆上掷了个火把,见火势渐起,当先跃下树来,砍翻了离得近的几具行尸,沉声道:“撤,当心脚下。”

县衙之内,狄仁杰登楼凭高而望,先时还能看见树林轮廓,之后夜色渐重,便什么都看不清了。
那县令吕安纯陪他站在这无遮无拦的高楼上,由不得瑟瑟发抖,却不敢下楼去躲进妇孺藏身的室内。
忽然之间,远处似乎有几点光亮闪烁。他惊讶之下,还未说出话来,便见忽然间光焰暴涨,越燃越烈。他惊道:“阁老,阁老!”
狄仁杰似是轻声一叹,转过身来,安然问道:“明府有事?”
吕安纯只当他必然忧惧万分,见他淡淡的,倒有些意外,此时却也顾不得,只道:“好大的火!这是,这是李将军他们,得胜了么?”
狄仁杰微微一哂,道:“天授元年,你报至地官的户籍上,全县是有六百一十二户,良贱共计四千余口。疫情自十五日之前起,相邻州府上报朝廷,收容流民近三千余。”
他向下一指县衙,道:“如今县中存活者,不足四百人。自昨晚本阁到此间起,共清查焚烧行尸一百零四具。本阁说得可对?”
他声音并不大,但一串串数字一一报来,似是含着怒气。
吕安纯不知他这怒气所从何来,只得陪笑道:“国老好记心。国老勤勉公事,乃是我等楷模。”
狄仁杰打断他奉承,提高了声音道:“那么请明府算上一算,而今你这县中,还有多少活死人!”
吕安纯见他忽然动怒,更加惊惶,抖着身子一躬到地,不敢起身。颤声道:“我……下官……”心中急急的计算数目,却越急越错,只听狄仁杰道:“本阁替你算了!七百!”
他声音忽地一沉,道:“你站起来。”
吕安纯不知所以,只得站起,却仍躬身不敢看他。
狄仁杰道:“直起身来,站到这儿,看看你治下之地。”见他畏缩着站了过来,示意他看着下面点点火光,道:“七百多活死人,你来说说,李将军他们,要如何得胜?啊?”

疯狂而不知疲倦的吼叫与行尸奔跑爬行的声音混在一处,在夜中传得格外遥远。
李元芳回头望了望自己带出的千牛卫。适才一战并无伤亡,但是厮杀之后,身上难免都沾了些腥黏的血迹,闻之令人作呕。

他向众人一笑,道:“日出还早。咱们身后便是百姓,大家辛苦些,再战一场!”
众千牛卫同声应道:“再战!”更有人笑道:“正没杀够呢,只当是练兵了罢!”
李元芳心下苦笑,暗道:天下岂有这般练兵的法子?口口声声妖鬼,不过是彼此宽慰罢了,眼下这一刀一剑斩杀的,一个个都是无辜百姓。
然而此时此地,他要的正是这样一股悍勇的杀意,当下扬声道:“好!千牛卫演武练兵,从来是京中翘楚,今日正是用武之时地!”一指前方影影绰绰的民居,道:“宅院之内,必多行尸,敢不敢进?”
他话说到此处,众人岂肯示弱?均高声道:“敢!敢!敢!”李元芳略作布置,率众人向前行去。
一路零星杀得几个行尸,不多时便入坊中。
月色之下,一坊中的宅院鳞次栉比,虽不如神都气象阔大,却也肃整有秩,只是其中再无安眠酣睡之人,唯有行尸嘶吼声不断。
李元芳站在一所大宅之外,命两名弓手先跃上院墙,又将众人或三或五,分为六队,各自指定了宅中的位置。见众人皆是满脸跃跃欲试地待他下令入宅,不由一笑,随即沉声道:“最后一件。若是我运道不好,被那妖鬼咬伤了……”他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每名千牛卫,见众人凛然听命,才道:“那么就劳烦身边的弟兄,给我个痛快。”说着抱拳行了个军礼,道:“李元芳先行谢过。”
一时间四下无言,过得片刻,一名四十余岁的千牛卫首先道:“是!”适才分派,正是他与李元芳在一处。

众人静了一瞬,才齐声道:“是!”

这一个字应得干脆响亮,区区三十人,却带出了声震霄汉的气势。
人人皆知,李元芳所说的,不止是他一人。
行尸所咬之人,无论伤势轻重,均是难逃一死,断气须臾便会化作行尸。未免尸变,一旦有人受伤,伙伴需得立时将其斩杀。


行前狄公千叮万嘱,命他们不可进入人家,便是因为宅内地方狭小,所藏行尸却又极多,稍有不慎便难免伤亡。
然而以数十人,对七百余行尸,若要稳扎稳打斩草除根,非穷年累月不可。这当儿却哪有工夫?一县之中,十室九空,余者妇孺多而青壮少,数日来东躲西藏,已然疲累不堪。直到昨日才在狄公指挥下,开始在白日搜寻行尸,一一焚毁。
千牛卫远道而来,昨日措手不及,折损七人,接着在县衙中布置攻防,今夜才算首次和行尸交上了手。看似占了上风,实则所杀行尸有限。
而行尸乘夜而行,闻声寻人则动,之前还是在县中扑杀生人,这时县衙之中火堆高燃,进入不得,其余各地无人可咬,若不能诱其群聚一举全歼,不日便会越往他省之危。这行尸一旦传开,灭国便在朝夕之间。
是以李元芳明知危险也要违令入宅院中,便是要尽快根除行尸。
而他们这三十人,既是诱聚群尸的鲜饵,也是歼敌的利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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